88 杀掉你

这时，感觉情况有变的欧阳明也果断出击，从敌人背后发起反攻。

敌人腹背受敌，顿时慌了手脚，竟然丢下快弹尽粮绝的欧阳明，扔下伤员不顾一切地向森林方向逃遁。

家瑞和欧阳明会合一处。

家瑞见欧阳明并无大碍，松了口气。“你要是光荣了，我这罪过可就大了。”

欧阳明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，“老子命大。不过我倒是真担心你小子回不来。要是你有个好歹，刚强队长非宰了我不可。”他突然发现家瑞穿着敌人的衣服，吓了一跳。“你这是……” 家瑞苦笑道：“我的衣服全打湿了。”

欧阳明睁大眼睛瞪着家瑞。“你躲在水里？把敌人都干掉了？”

家瑞没所谓地点点头。

欧阳明感慨道：“行啊，小子，青出于蓝啊。换了我是绝不会潜到冰冷刺骨的水里的。”

家瑞笑笑，“我这也是无知者无畏。哪里知道水温那么低，人会发抖严重影响瞄准。不过好在有惊无险。”

欧阳明没有笑。他对家瑞一往无前的勇气和不拘一格的思维感触颇深。他前几天一直得意于向家瑞传授了各种各样的特战知识。但知识是为了使人更有效的行动而决不是使人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。自己被太多教条，太多条条框框束缚住了，忘了作战的最高原则恰恰就在于打破一切条条框框去争取胜利。

他郑重地问道：“你的这种勇气是从何而来？”

家瑞认真想了想，答道：“从那只狼身上学来的。”见欧阳明不信，又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真的。”那匹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饿狼给了家瑞巨大的震撼和启发。家瑞彻底抛开了能不能战的权衡，而全力以赴去思考如何能战。敌人就是再多再强大，只要他能找到一线战机就绝不会放过。这种变化对他自己是脱胎换骨的。上次孤身追赶哈桑也是敌强我弱，但他只是凭着一股不愿放跑敌人的犟劲。现在，他却更加明确了自己为什么而战。这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更强大更持久，更不可动摇。

家瑞和欧阳明没有立刻追赶敌人。深更半夜，荒郊野外，贸然追赶是很容易中埋伏的，尤其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。

两人找到那个被抛弃的伤员。问道：“你们是什么人？”

那家伙深知守口如瓶已毫无意义，干脆来个竹筒倒豆子。“我们是铁十字防务服务公司的。”

铁十字？又是铁十字。

“你们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
“杀掉你。”那家伙回答得很干脆。

“我？”家瑞颇感意外。

“对。”
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
“你是家瑞。是A国战狼特战队的一名新兵。我怀疑我们情报有误，你实在太厉害了，哪里是新兵。”那家伙显得心有余悸。

“你们一直在偷偷跟踪我们？”

“是，我们一直没有下手，是希望等你们俩碰到一起再一网打尽。没想到失算了。要是先干掉一个，也许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了。”那家伙后悔不迭。

“你们既然一直在跟踪我，就应该发现我被虐得很惨啊。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强？”

“现在看来，那是你的诱敌之计。我们上当了。”反正那家伙认准了家瑞超级厉害。

家瑞很无语。

“可你们为什么想干掉我？”

“不清楚。”

“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训练的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家瑞目光如电。“你既然知道我很厉害，就不会不知道我会怎么对付撒谎的人。”

那家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。“我真的不知道。我对天发誓。求你不要折磨我。”

家瑞朝欧阳明使个眼色。欧阳明一拳猛击在那家伙的伤口上。

那家伙发出杀猪般的惨嚎。“我真的不知道。我们只是收钱办事，那些核心的机密是不会告诉我们的。”

家瑞鄙夷地望着那家伙。“你也是特种兵，难道没受过严刑拷打的训练？怎么这么软骨头？”

那家伙苦笑道：“如果是为了国家，当然义不容辞。可现在是为了钱，没有命还要那些钱干吗？”

“你们打算怎么离开？”

“我们是从国境线偷越进来的。闹这么大动静恐怕已经很难沿原路返回了。不过出发的时候，说好最后在C点会合。”

“C点？”家瑞打开GPS，“那里是一片平整的空地。”

欧阳明若有所悟，“这么说，他们打算乘直升机逃走。”

家瑞面沉似水，“绝不能让他们跑了。”

欧阳明思忖着，“问题是，敌人跑的是一条捷径，如果我们原路追过去，很可能会中埋伏；可如果迂回截击，又要绕远路，恐怕会错过时机。”

家瑞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我们的电台功率有限，无法跟总部联系，不然就不会这么难办了。”

欧阳明想了想，说道：“要不，我俩一人去追敌人，争取把敌人拖住；另一人则迂回截击，堵截敌人。”

家瑞眼前一亮，随即笑道：“你不怕敌众我寡，被敌人各个击破？”

欧阳明知道这是自己一直极力避免的情况。从兵法上来说，集中优势兵力，避免分散是致胜的不二法门。但在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情况下，这一条就毫无意义了。要想取胜，必须出其不意，兵行险着。家瑞的勇气感染了自己，家瑞的思维也启发了自己。他一个人敢躲在冰冷刺骨的水里，就是因为敌人绝对想不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。勇气和智慧从来都是一对孪生兄弟。光有勇气，只能是张飞那样的有勇无谋；而只有智谋，却往往投机取巧不敢跟敌人硬碰硬。只有勇气和智慧并存，才能无往不利。敌人人多有什么用，还不是被全部消灭？

“眼下的局面跟刚才很类似，敌人仗着人多，料定我们不敢追。可我们要是真追上去，一定能对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撼。他们就算有埋伏也未必能奏效。”

家瑞点点头，完全同意欧阳明的分析。“那好，我去追击敌人，你负责迂回截击。”他的心里很清楚，追击是最危险的。敌人虽然已狼狈逃窜，但毕竟人数占优。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。